巩俐 我是演员,而且只是个演员

2019/6/3 1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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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

  1994年

  2004年

  2007年

  2011年

  2014年

  2016年

  2019年

  电影《周渔的火车》

  电影《归来》

  电影是人生中的必备。好的演员,就是认真的、刻苦的演员,电影是世界的,无论一个演员走到哪里,全世界都会尊重一个认真的演员。而好的电影,是能够通过它感悟人生的,像《活着》,讲述了人一生经历了很多个动荡的年代,看完之后会很有感触。像《秋菊打官司》,体现了女性坚持不放弃的精神。而《归来》则表现的是对爱的执着。这些不需要你在一部电影里看到和感受到。

  ——巩俐

  电影《兰心大剧院》

  当地时间2019年5月14日晚7点,第7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盛大开幕,第18次走上戛纳红毯的巩俐,依然是中外媒体的焦点。高定白色披风纱裙、裸色唇膏,与她的气场、素雅与性感完美结合。组委会特意为她“清场”,整条红毯只为她一人开放,独享在场全部的官方镜头,时间长达2分钟。

  “我觉得人对自身要有要求,可能一辈子能够做好一件事情就实属不易了。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辈子做一个好演员。有天赋,有感知,有努力,我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与巩俐交流,你能强烈感受到的,是她作为演员的专业、霸气和直率。

  每一次去戛纳,都像是回家

  1988年,23岁的巩俐随陈凯歌执导的电影《孩子王》来到戛纳,自此开启了她跨越三十年的戛纳记忆。1990年《菊豆》再获金棕榈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1993年凭借《霸王别姬》,巩俐获得第4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成为影史上唯一一位主演影片包揽欧洲三大电影节最高奖项的女演员。那一年,巩俐和张国荣、张丰毅在戛纳海边留下合影,那张白衬衫配鱼尾裙昂首扶额的照片成为经典。

  在巩俐看来,电影节红毯和走秀是两码事,前者是神圣的,是表现一个电影人对电影的崇拜和尊重,她不喜欢过分夸张的服装,不需要选择更能衬托出气场的大红唇。她对自己造型的要求仅仅是——尊重电影节的规定,尊重电影艺术。

  1994年,电影《活着》获得评委会大奖,其后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风月》《荆轲刺秦王》《2046》《归来》都有收获。1997年戛纳电影节50周年之际,巩俐受邀担任了评委,国外媒体称她为“戛纳的女儿”。在巩俐的戛纳电影生涯中,共有八部作品入围主竞赛单元,四部获奖。此外,她还有着首位华人评委、金棕榈奖颁奖嘉宾等荣耀。“每次来到戛纳,都像是回家,从来不会紧张。每一次来参加比赛,每一次听到观众的掌声,都是对我莫大的鼓励和最深刻的记忆。”

  戛纳背后

  我知道父亲也在祝福我

  戛纳给了巩俐无限的荣誉,也见证了她的痛苦。1994年,作为张艺谋执导的电影《活着》的主演,巩俐和葛优还有制片人一同参加了颁奖,而那天巩俐的父亲突然病危。这段记忆,她很少提及,“当时哥哥给我打来电话,告诉了我这个消息。随后我们的电影获得了评审团大奖,我上台替导演领奖时,真是百感交集。这部电影的名字《活着》和我父亲的死亡,对我有特别大的触动。但我不能在那个舞台上表现出任何情感,我希望父亲能知道,此时此刻我对他的思念。我也相信在那个时刻,父亲也在祝福着我。”

  A 做热爱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在我17岁考学的时候,我妈妈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我当时回答不上来,认为这个问题太大了。我妈妈说: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只在于性别,并不存在智慧上的区别。你要努力做好你自己。”

  在今年由戛纳电影节主席皮埃尔·莱斯库尔颁发的“跃动她影”(Women in Motion)奖的舞台上,作为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亚洲女演员,手捧奖杯的巩俐如此说到,而这段话伴随并影响了她的一生。谈到这个奖项,巩俐说:“这是对我的鼓励,鼓励我拍出更好的作品,同时也是我自己喜欢的、认可的作品。我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优点,但是在事业上,执着是我的优点,我专注于我的事业。”

  而早在2004年,同样作为第一位华人电影人,她获得了由戛纳电影节所颁发的“特别大奖”,此奖项专为戛纳电影节做出杰出贡献的个人所设。

  这些年,巩俐始终保持着特有的低调,除了电影宣传活动,很少出现在镜头前。她的作品不多,却几乎部部都是精品。她不希望一年拍很多部电影,认为那是在浪费能量。“最重要的是找到让我有动力的角色,我能发挥的角色。”

  无论是在影片中还是宣传期,巩俐的敬业让媒体和同行不得不佩服。为了拍摄杂志和做采访,她可以连续18个小时不休息,也没有丝毫怨言,并且在生活中会控制饮食,配合运动,保持最好的状态。

  《周渔的火车》有场戏是她在铁轨上玩,工作人员说,看到火车来会向她招手,她就闪开。巩俐觉得这个人物这么疯狂,到这个时候一定会更加疯,而且火车离得近一点拍得也漂亮,硬是等到火车马上就要撞到她的时候才闪到旁边,把工作人员都吓傻了。《归来》里有一段陆焉识在天桥上被抓的戏,为了演出浓烈的效果,巩俐一遍遍地跑,一遍遍地被推倒,每一次都是扎扎实实的真摔。

  B 电影艺术,远比票房肯定更重要

  几乎每一位合作过的演员和导演,都对巩俐强大的爆发力和表现力印象深刻。拍摄《满城尽带黄金甲》时,导演张艺谋说,尽管很多年没有合作,但是巩俐在戏中的张力还是让他大为惊叹。张震不止一次说过,在与巩俐合作了《爱神》后,才让他真正对演戏这件事开窍,在巩俐身上,他看到了一个演员应该具有的实力和真诚,也看到了表演的境界。

  2004年巩俐上榜美国《首映》影史百大伟大表演,2005年入选中国电影百年50位有突出贡献艺术家,2006年上榜美国《华盛顿邮报》全球年度五位伟大演员,2015年入选联合国16位影响人类文化艺术家。

  在数不尽的奖项和赞誉之后,巩俐非常坦然,“我渴望的依然是做一名演员,得到更多的肯定。”

  “我是一个在工作上追求极致的完美主义者。我不是一个娱乐圈的人,我是一个演员,我的精力不会放在没用的事情上。对我来说,有太多人物角色等着去演绎,我不喜欢重复的剧本。”巩俐说。

  演员,是巩俐给自己标注的唯一身份。

  作为公众人物,她极力将个人生活规避在公众视线之外,不参加综艺,不输出观点,不谈感情,一切已知的信息都是为了配合电影宣传做的简短应对,并且都以演员工作和讨论作品为前提。很少有人能说得出生活中的巩俐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有哪些至交好友、私下爱好是什么,喜欢中餐还是西餐……记者两次问到巩俐是否会为了红毯提前做身材管理,她也只是回答,坚持运动确实能让她在工作和生活中保持最好的状态,至于在这样的年纪为了维持完美身形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没人知道。

  同时,她演过的每一个角色都难度颇大且各有不同,但经过巩俐的诠释,又都能让人过目不忘。作为演员,她不让自己在角色上有任何遗憾。

  这份对演员工作的尊重也表现在她从未涉足电影制作的其他领域。当身边的同行陆续转行做导演、制片甚至投资人的时候,巩俐想的还是不能分散自己的能量,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角色当中。

  对巩俐而言,电影艺术远远比票房的肯定更加重要。“现在的中国电影市场,有时票房会是一个乱象,会影响到导演对于一部作品的追求。电影是艺术,对我来说,演员是一个崇高而伟大的职业,我觉得观众的喜爱和期望是最重要的。不管是票房还是电影节,一部真正好的电影才是最重要的。”

  C 今天接剧本下周就演,做不到

  巩俐对自己的演技很自信,但这份自信并不是相信自己有过人天赋,而是建立在充足的准备和体验之上的。

  她曾经在采访中说过,罗伯特·德尼罗那句“角色不是要去扮演的,而是要成为他们”就是她的人生信条,而这个信条也贯穿了她的整个演员生涯。

  巩俐是标准的“体验派”演员。每当要接一个角色的时候,她都需要一个比较长的准备过程,用几个月的时间让角色在自己脑子里成型。

  “我做不到今天接了剧本,下周就能演,而且演得还特别像。我觉得这很厉害,可我不行,我一定要一点一点过戏,要问导演很多问题,弄明白来龙去脉,然后再回去琢磨,想完了还要跟导演再谈,翻来覆去好几次。”

  体验生活和做准备工作是她每次演戏绝不能缺少的环节。拍摄《红高粱》前,巩俐在山东高密住了两个月,每天练习挑水,肩膀磨破了也不吭声。为了演好《归来》,她到养老院和失忆症群体聊天。《艺伎回忆录》里有场戏讲的是饰演艺伎的巩俐给客人展示工作,眼睛不看扇子,只用双手同步接抛,巩俐为了这个镜头,整整练了五个月,每天转两千下,只为了达到影片里的完美效果,而导演当时对这个很少有人能完成的动作,仅仅要求——“试试”而已。

  巩俐的态度是:“既然接了剧本,就要做好功课,不然就别接。”

  刘佩琦曾在一次采访中说过,在片场,巩俐异常安静,她还保持着话剧演员的老习惯,提前很久就到现场,坐在角落里用漫长的时间让自己入戏,沉浸到人物的情绪当中。她需要详细的剧本,明白每一场戏的来龙去脉,对人物百分百的了解,直到把角色的灵魂表达出来。

  她喜欢以前拍电影的时候导演跟所有主创每天晚上开会聊剧本聊拍摄,把人物反复剖析,还喜欢旁听导演和工作人员讨论镜头的运用拍摄技巧,而不是每个人只演好自己的部分就够了。

  新作《兰心大剧院》

  很多事要从头学起

  在娄烨导演的最新作品《兰心大剧院》中,巩俐饰演一个名叫于堇的间谍。

  伴随着第五代导演成长和辉煌的巩俐,是第六代导演娄烨所有合作过的演员中最大牌的一位,然而她依然觉得《兰心大剧院》对自己有着巨大的挑战。因为角色有双重身份,需要用明星的身份来掩盖间谍的身份,虽然演员工作本身有很多可供她借鉴的地方,但她还是觉得对很多事情不懂,要从头学起。

  “因为于堇这个角色是一个间谍,是一个在外表看不出内心世界的人。需要用眼神去表演,需要在某一个瞬间,表现出这个角色的特点”,巩俐说,“这部戏前前后后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两个月的时间去体验生活,四个月的时间进行拍摄。虽然我还没有看到全片,但是在补录配音的时候,看了一些镜头,让我特别兴奋,这应该是一部非常棒的电影。”

  采写/新京报记者 李妍 艺人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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